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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早起烧香，有人彻夜看码，希望藏在每张号码纸里，像神明眨眼的光。孩子在巷口喊：“爸中奖了能带我去看海吗？”父亲嘴角一抿，没说话，只把号码往墙上贴了又贴。村东的老陈说，这注钱是全村的米缸，押对了，全村过年吃肉，押错了，就再种一年地。

天气很热，庄稼地里的蛙声像押注前的鼓声，咚咚，谁的号码能撞响幸运的大门？墙角的收音机，播着上一期的结果，
几个老头围着它，像围着生死符。女人们洗衣服时说：“别像去年，把希望押在了豹子号。”“豹子号不好，跑得快，抓不住。”
夜晚，村口小卖部聚了十几个人，每人轮流说自己的号码，像在交代遗言。有人梦见蛇，有人梦见龙，
有人只相信数学，有人只相信感觉。

下注那晚，月亮很圆，像枚静静旋转的骰子，天上的星星都不眨眼，像在等待结果。10万，是一头牛的价钱，是一年的学费，是全村唯一一块空地换来的。小黑在墙上写下“中”，不是“中奖 电报数据库 ”的“中”，是“中心”的“中”，希望的重心。
有人悄悄许愿：中了要修桥，要买新拖拉机。也有人说：中了就离开这鬼地方，去城里看霓虹灯。
老村长说：这是一次“集体命运实验”，我们在下注，也在共同做梦。梦的尽头是一张彩票，号码排列得像命运的轨迹，谁也不敢多看。电视上开始播出开奖画面，
村子陷入短暂沉默，连狗都不叫。第一颗球出来，是红的，有人尖叫，有人叹气。第二颗球是蓝的，
老李突然起身离开，走进了夜色里。十万块，不只是钱，是大家用生活的缝隙挤出的希望。